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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二章 禮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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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兒擡頭就看到一個碧綠色翡翠鐲子在趙旸銘手上,這樣收他的東西,好像不好吧?

看珍兒一臉的糾結,趙旸銘的臉色也奇怪起來:他怎麽一時興起就把這個送出來了呢?

這個翡翠鐲子確實是趙旸銘跟吳玲玉去鋪子裏買東西別人送的,不過卻是吳玲玉死纏爛打、一直磨著老板送的。這個鐲子成色好,最主要的是一點兒瑕疵都沒有,那老板本來得了就想買個高價的,誰知道東西剛拿回去碰到趙旸銘他們去買東西,而吳玲玉又眼尖的看中了,就想買。老板開的價高了,吳玲玉就得寸進尺的要求老板送給她。她磨了一下午,又是說好話,又是要挾的,竟然真的拿到手了。

後來兩人把買回來的東西分類登記的時候,吳玲玉試著戴了戴。她自我感覺良好,趙旸銘卻覺得那個鐲子應該戴在一個更加纖細的手上,這個念頭剛閃過,一個拿著筆骨節分明的手就出現在他腦海,鬼使神差的他就把鐲子給拿了,現在更是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給送出去了,也不知道珍兒會不會覺得他孟浪?

這邊兩人僵持著,屋裏一陣靜默,尷尬的氣氛籠罩著兩人。

“珍兒,珍兒,快看我在楚州府買的好東西。”吳玲玉風風火火的一推門就跑了進來。

珍兒跟趙旸銘不約而同的松口氣,從來沒覺得吳玲玉的聲音這麽好聽。

本來應該輕松的,趙旸銘卻覺得心裏有些憋悶,他正想把鐲子收回來,卻有人比他的手還快 。

吳玲玉一把搶過鐲子,翻來覆去的仔細檢查了一遍,瞪大眼睛望著趙旸銘,撇著嘴。道:“小人,你太陰險了!”

珍兒的臉一紅,她沒打算要呢,這應該不算私相授受吧?

吳玲玉在心裏把趙旸銘罵了個狗血淋頭,面上卻是一臉討好的對珍兒笑道:“珍兒,你看著鐲子,多襯我膚色,跟我的氣質多麽的般配呀,這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,你說是吧?”

珍兒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。只期望吳玲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不要亂說什麽,聽她提的不提這個,忙點點頭。

心裏一得意。吳玲玉就把鐲子戴在手上,左右打量著,還偷偷的對趙旸銘做了個鬼臉,一臉的小人得志!

“讓你打我小報告,哼!你就是告訴珍兒這個鐲子是我用鋪子的名義死纏爛打要來的。珍兒也不會充公的,她人那麽好,看我喜歡肯定還會主動送給我的,氣死你個卑鄙小人!”趁著珍兒不註意,吳玲玉湊近趙旸銘低聲道。

她以為他偷偷藏起鐲子是為了向珍兒告狀?

趙旸銘身子一僵,頓時長出一口氣。她的想法果然與眾不同。

既然她這麽想,那就好辦了,趙旸銘臉色一沈。同樣低聲道:“這個鐲子既然是別人送的,那就應該是東家的,你是自己送,有臉面些,要不然等我出手……”說著做了個口型。

吳玲玉看出了他口型的意思。只覺得腦瓜抽抽的疼,她怎麽會惹上這個妖孽?

瞪了他一眼。吳玲玉毫不掩飾自己想殺他的心,然後不甘願的褪下手上的鐲子,又一臉肉疼的遞給珍兒,“珍兒,其實這個鐲子我是想要送給你的,它好像跟你更配。”說這話的時候,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裏的血在嘩啦啦的往外流。

珍兒有些怔楞的看著她,她對這個鐲子的喜愛,她看的清清楚楚,怎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卦了呢?

目光無法從鐲子上移開,吳玲玉只覺得趙旸銘就是一只多管閑事的狗,她偷藏鐲子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,還勞煩他老人家跑來打小報告,害她的鐲子現在飛了?

珍兒見趙旸銘眼觀鼻鼻觀心,臉上一點兒異色也沒有,一時搞不清楚這是個什麽狀況了。

“玉姐姐,我看這個鐲子也不是個普通的,想來就是老板要送也是看在玉姐姐的面子上送的,君子不奪人所好,既然玉姐姐喜歡,那就送給你吧。”珍兒把鐲子給推了回去。

吳玲玉面上一喜,慢慢的動著手指鐲子就一點點的被她的手給包住了。

“吳姑娘這回也得了不少好東西,想來也是不太看得上這個鐲子的?再者,我到時覺得這個鐲子跟吳姑娘一點兒也不配呢。”趙旸銘突然出聲,吳玲玉往回縮的手一頓,心裏再次忍不住問候趙家的列祖列宗。

一把拉過珍兒的手,吳玲玉把鐲子戴在她手上,本來還想對趙旸銘說兩句狠話的,結果一看,珍兒戴著確實比她好看,頓時更加傷心了。

看著鐲子送出去了,趙旸銘就出來了。

對著趙旸銘的背影,吳玲玉張牙舞爪的,惹得珍兒一臉詫異的看著她。這一趟楚州府之行,好像裏面有好多故事啊。

“珍兒,那都是血淚史,你這麽善良的孩子還是不要聽了。”吳玲玉說完,腳底抹油跑了。趙旸銘害她損失了一個鐲子,總的讓他出點血吧。

很快鋪子裏就傳來吳玲玉追著趙旸銘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,珍兒沒理會這些,盯著手裏的鐲子看,她有些鬧不明白。這鐲子算是誰送的?

這回吳玲玉他們回來,帶了不少東西,珍兒他們就留在鋪子裏把東西都給整理好了。然後又等葉白芷他們的鋪子開業了,這才回了村子。

葉家的鋪子叫玲瓏繡莊,裏面除了賣布、棉被、荷包、帕子這些小東西,也賣些成衣。而開業當天最大的亮點,就是兩個半人高的插屏,都是用的金玉雙面繡,當時就讓很多抱著看熱鬧心態的人震驚了。很快玲瓏繡莊有雙面繡的消息就不脛而走,傳的街頭巷聞,很多人都來看。也有人確定是真的雙面繡了,就開始訂繡大屏風。

金玉雙面繡繡工繁瑣,要求極高,孫氏又是個謹慎的,每一針每一線她很講究,就怕繡的不好砸了招牌,這樣一來,繡活出的就慢。一個屏風至少要三個多月,很多人要繡就要提前預定。本來以為這樣一來客人會少很多,卻沒想到,玲瓏繡坊的名頭卻更大了。沒兩年,棘陽縣的達官貴人都以擁有一件玲瓏繡莊的繡品為榮,當然這是後話。

回到村子已經到了十一月,已經下過一場小雪了,珍兒還怕下雪會把甘蔗給凍壞,沒想到王大叔、葉五哥、錢順他們早早就把甘蔗收了放地窖裏了。

嚴師傅比珍兒還早回的村子,趙旸銘帶著嚴師傅在作坊裏都忙了四五天了,還把作坊有個重新整理了一遍。在手工藝這一方面,內行人跟外行人的區別很是明顯。珍兒一進作坊就覺得跟之前不太一樣,看著順眼多了。

作坊裏不能沒有人主事,以後要是真的能制出糖來,事情更多,得有一個能管事的人才成。趙順知道珍兒憂心這個,當即笑道:“我當是什麽事,要說管事啊,我看趙旸銘就成。他會識字,而且學問也不差,人情世故更是個中高手。雖說年紀小了些,對於做生意也是個新手,不過他跟著我學了一段時間,進步快就不說了,他也勤奮,懂得舉一反三。我看著作坊至少也得個大半年才能紅火起來,有他一路學著摸索著就成。”

他這樣推舉趙旸銘,珍兒驚訝的同時,也有些擔心,趙旸銘畢竟不是簽了賣身契的或是土生土長的棘陽縣人,珍兒倒不怕他拿了制糖方子跑了,而是擔心他突然想要回家,到時候去哪兒找個能接手作坊的人。

趙順沒想到珍兒擔心的是這個,一想,趙旸銘的年紀也不小了,這要是在家裏這個時候也是該談論婚事了。可這一時之間倒不好找管事,這事就只好閣下了,作坊也暫時交給趙旸銘管著,方海給他打下手。

明天就是能出糖的日子,這是嚴師傅第一回在作坊裏做糖,不止珍兒緊張,家裏很多人都睡不著。

第二天一早,珍兒有些頭腦昏脹的起床,還沒站穩,就覺得下身一陣清涼的感覺。她前世也是經歷過這些的,雖然是在她死前半年才來。

找到簡月娘,珍兒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話說明白,簡月娘楞了一楞,臉上就綻開了一朵花,她擔心了大半年,總算是之前的努力沒白費。給珍兒收拾好了,又親自熬了老鴨紅棗湯讓她喝,簡約娘翹起的嘴角一下都沒落下,吳玲玉偷偷跟珍兒說,“那是連小雪都給融化了。”惹得珍兒揉著肚子也跟著笑起來。

方海風風火火的沖進院子裏喊作坊做出糖的時候,把珍兒他們嚇了一跳,收拾了一下,一行人就往後面作坊去。

簡月娘見珍兒把手爐放下了,瞪了她一眼,道:“你不舒服就拿著,誰還能說你不成。”

這還沒有下大雪就成天抱著手爐,哪裏有那麽嬌貴?珍兒不想搞的太特殊,一直推辭著。

吳玲玉心裏想去看新做出來的糖,受不了她們一直推來推去的,一把搶過手爐放到珍兒懷裏,道:“你的臉色都是煞白的,一看就是生病了,你抱著吧,沒人會說你什麽的。”更何況她的手還一直捂著肚子,眉頭也時不時的皺起來,一看就知道她的身體狀況。

珍兒沒再堅持,捂著手爐跟吳玲玉他們一起去了作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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